沈知韫收紧手臂,将脸埋在她腰间,声音闷得发颤:
“殿下。。。…疼。。。…”
三个字,就让杨嘉仪浑身僵住。
“你。。。…你活该!”
杨嘉仪骂得凶狠,转身时却红了眼眶,手指悬在他眉间伤口不敢触碰:
“那勃勒金,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狼崽子,和他打架,你怎么可能不被打伤!”
沈知韫趁机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感受着那抹温热:
“可汗说的对,像臣这般微末之人,自然是配不上殿下的。”
“他这么说你的?”
杨嘉仪指尖发颤地捧住他的脸,问着。
沈知韫摇摇头,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。
他垂眸,缓缓说着:
“微臣看到了可汗拿来鸿胪寺的《太学蹴鞠图》,那画里。。。…殿下与宋大人站在一处,当真是一对璧人……”
沈知韫突然哽咽,看向杨嘉仪的眼神里满是委屈。
杨嘉仪最是受不住沈知韫这样的眼神,她将他死死搂在怀里,细声安抚。
“早年的东西,不必理会。”
沈知韫将脸埋在杨嘉仪颈间,任她温软的指尖抚过自己那些精心展示的伤痕。
殿内沉香氤氲,他带着薄汗的睫毛轻颤,在听到窗外更漏声时几不可察地顿了顿。
更漏声未尽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珠帘被风掀起一角,带进夜风的凉意。
杨嘉仪还未来得及收回抚在沈知韫额前的手,就听见——
“圣旨到——”
内侍尖细的嗓音刺破暖帐,惊得烛火猛地一跳。
杨嘉仪下意识收紧了手,指尖却不慎压到沈知韫未愈的伤口。
听到他吃痛的抽气声,她慌忙松开,却见那人已经撑着床榻支起身子,苍白的脸上沁着细汗,声音虽弱却固执:
“微臣。。。…替殿下更衣。”
话未说完,杨嘉仪已一把将沈知韫按回榻上,力道不轻不重,却不容抗拒。
“不必。”
杨嘉仪唇角微抿,眼底闪过一丝冷意:
“父皇深夜召见,依我对勃勒金的了解,八成是那小子跑去告状了。”
她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鬓发,指尖在发间一掠而过,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嘲:
“他倒是有本事,恶人先告状。”
说罢,杨嘉仪转身便走:
“我先去看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