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破虏连日来驾着马车,几乎日夜不停地往北芦城的方向疾驰。
一路上他都没和车里的白发美人说过话,而车里的白发美人,显然也没和自己说话的意思。
都道是伴君如伴虎,裴破虏也不知,这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男宠究竟哪里得罪了皇上?
导致皇上将他扔来这正战乱不定的北疆,也不知这几日他是不是已明白过来,他已被帝王无情抛弃,所以才整日呆在马车里自怨自艾。
不过,裴破虏半点没安慰的意思,只觉得活该!
他祖上历代都是军户出身,不过他爷爷不愿他上战场,在驿馆买通了关系,非让他在驿馆做个送信的驿使小卒。
但在他自幼耳濡目染之下,觉得大男人就该去建功立业,出去杀蛮子!
好挣一番事业,封候拜将!
再娶个漂亮,身家清白的媳妇,生一堆娃娃,光宗耀祖!
而不是跟个娘们似的,做皇帝的男宠!
这还算男人吗?连娘们都不如!
恶心!
因此,裴破虏十分瞧他不起!
所以哪怕路过驿站,连吃饭、喝水这等事,裴破虏自己迅速解决,完全不通知他。
裴破虏本以为他会又哭又闹,强烈表达不满,或是用自己男宠的身份去压自己,然后裴破虏正好借机嘲讽一番。
但不料,几日来,安静,意外的安静。
不会,其实人已经死里面了吧?
“吁!”
裴破虏想及此,赶紧拉住马儿的缰绳,偷偷朝那扇雕琢着螭纹的华丽鎏金车门看去。
他想要打开,却又不太敢,只好敲了敲门,假意问道:“咳……”殊不知该如何称呼,后妃们倒是能统一称娘娘,可男宠呢?
他想了半日,好容易才想到一个称呼,“这位公子?可要喝点水吗?”
“……。”
然而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,车里并无半分回应,
不会吧?
莫非人真死里面了?
可若死了这么几日,怎么能一点味儿没有?
裴破虏咽了咽口水,想起话本子里那些狐妖与鬼怪的传说,难不成这男宠其实是什么狐妖鬼怪之类?
对啊,要不然他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?
裴破虏自以为想通,听从前的大人们说,像他们这这些军户们阳气重,这些魑魅魍魉是害怕自己!
于是他怀揣着恐惧与好奇,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。
见白拂雪正盘腿,闭目坐在座椅上,一动不动。
他正伸出一根手指,打算去戳一下白拂雪的肩膀,试探试探。
“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