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刻,大楼内的明火看似被扑灭,但实际上从湿沙地下挖出的几簇小火苗,仔细计算,已整整燃烧将近八个小时,至今未有熄灭迹象。
而他们扑洒的湿沙之下,究竟还残留有多少火苗,尚是个未知数。
没有人敢贸然通电,因此手电筒的一束束不大的灯光,在逐渐变得焦黑的长走廊上,晃来晃去。
加上一众人皮鞋哒哒声,很有几分恐怖片的氛围。
不知何时,已经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姚正,像是提醒,又仿佛是感慨地说了一句,“前面就是解剖室了。”
姚正不禁想到刚刚才被他们劝回家休息,一脸懊悔的刘法医。
这几天,年近退休的刘法医因为刑侦二队队员们的努力,也不好干闲着。
今天下午,又从冷冻室把白禾的尸体拉出来,准备再次看看有没有被他们忽略的疑点。
傍晚,和实习生们暂时将白禾放入解剖室自带的尸体临时存放的冰柜里,一行人结伴去了食堂。
可是任谁也没想到,他们就出去了一会儿,解剖室就爆炸了!
法医们听到解剖室爆炸的动静,第一反应不是逃往大楼外,去安全的地方。
而是十分默契,不约而同地第一反应,就是反方向越过慌张的人群,赶到解剖室打算抢救他们同事的尸体!
毕竟,虽然他们没有资格能看到保密的档案,但在他们法医界怎么说来着?
尸体都是会说话的。
当他们解剖开白禾那浑身大小不一,各种各样武器造成的伤口时,以及背脊上残留的纹身痕迹。
他们就意识到这位昔日不起眼的同事,一定有一段非凡经历。
华国承平日久,大部分警察同僚一辈子职业生涯下来,连摸枪的机会少有。
至少,一具年轻的警察同僚尸体上,是不应当出现枪伤的。
但当刘法医在法医室门口,看到面目全非的解剖室,恍惚间像来到新闻画面中一闪而过,国外那些硝烟未散的战场。
解剖室一片焦黑,鼻尖充斥浓烈的火药味。
第一时间,这位年近六旬老法医被地面上一截只余拇指大小,白森森的残骨勾去的全部注意力。
老法医清楚,那应当是白禾尸体上的残骨,在一地焦黑的灰烬中格外显眼,
骨头上蓝绿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,如魔鬼的大口,一口一口,连骨头都寸寸吞噬。
白禾都死了三天,他们解剖完立即冻入冰柜保存。
按理来说,即使再大的爆炸起火,也不应该这么短的时间,连皮肉都完全烧没了。
是什么火能烧到骨头里?
刘法医赶紧拦住打算冲进去的年轻法医们,喉结上下蠕动,嗫嚅而惊惶地说:“别,别进去,快,快报警!可,可能是白磷,别沾到你们身上,退!都往后退!”
年轻法医们惊骇不已,白磷这种玩意儿只在报道国外水深火热、惨无人道的新闻里看过报道。
于是强行七手八脚地将原地发愣的刘法医,从解剖室门口拖到大楼前!
“不是白磷,是幽冥火。”
玉鼎一看到那在已经逐渐开始干燥的沙堆上,浮空燃烧的几点幽蓝火焰下了定论。
“啥玩意儿?”
姚正、程景泽和那个防化部队的长官,三个凡人都处于懵逼之中。
然而,此刻没有人在乎他们。
“又是地府出来的玩意儿?”李莲花摘下墨镜,连他眉头都不禁皱起。
玉鼎低头,看向身旁那个一直沉默不言,妹妹头的小学生,见他点了点头,表示肯定玉鼎的判断。
李莲花一直跟他保持距离,见他肯定,小小的眉头越发紧。
得到他的肯定,见自己的判断未错,玉鼎伸出一只手,平摊手掌,正要施法,却被杨简拦住,一脸担忧地问:“师父,你的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