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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沉默证人（第1页）

沈星河拽着王工程师冲进学校后门时，校服领口全被冷汗浸透。

秋夜的风裹着桂花香扑过来，他却只觉后颈凉——科技园那栋楼的探照灯还在远处扫动，像野兽的眼睛。

&0t;王老师，您先去我教室。&0t;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，从裤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电话号码本，&0t;我得立刻联系方医生。&0t;

王工程师扶着墙喘气，白被风吹得蓬乱：&0t;小沈，你你母亲的事，我对不住。&0t;

&0t;不，该说对不住的是我们。&0t;沈星河按住老人颤抖的手背，指尖触到粗糙的老茧，&0t;您当年想查真相，是我们没保护好您。&0t;他转身冲进传达室，老式座机的拨号音在耳畔炸响，每一声都撞得耳膜生疼。

&0t;方医生吗？

我是沈星河。&0t;电话接通的瞬间，他听见自己声音颤，&0t;能现在见个面吗？

我有很重要的事。&0t;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：&0t;校图书馆后面的紫藤架，十分钟。&0t;

沈星河攥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。

前世母亲化疗时，方医生总在查房后多留五分钟，问她&0t;今天味觉恢复了吗夜里能睡几小时&0t;，那些被他当作客套的关心，此刻全成了烧红的铁，烫得眼眶疼。

他跑到紫藤架下时，方医生正倚着石桌抽烟。

月光透过藤蔓漏下来，在对方白大褂上洒了层碎银。

这个总把&0t;伦理审查高于一切&0t;挂在嘴边的肿瘤科主任，此刻指尖的烟烧到了过滤嘴，火星子簌簌落在校徽上。

&0t;说吧。&0t;方医生掐灭烟头，声音像浸在冰水里，&0t;你刚才说潜入了恒康生物的实验室？&0t;

沈星河把冷藏箱里的样本、王工程师破解的加密文件，还有围墙外那声&0t;封锁所有出口&0t;的喊叫，全倒豆子似的倒出来。

说到最后，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截被铁丝网划破的牛仔裤布料，布上血痂已经黑：&0t;这些样本如果有问题，我妈还有和她一样的病人，都在拿命试药。&0t;

方医生的喉结动了动。

他突然转身拉开白大褂，露出内侧别着的工作牌——照片里的年轻人眉眼青涩，胸牌上印着&0t;方明远实习医师&0t;。&0t;我刚毕业那年，管床的老太太把我当亲儿子。&0t;他的手指抚过工作牌边缘的毛边，&0t;她女儿为了进口药卖了房子，结果药盒里装的是淀粉。

我去举报，被主任骂&039;读书读傻了&039;。&0t;

沈星河盯着他泛红的眼尾，突然明白为什么前世母亲总说&0t;方医生的白大褂比别人都干净&0t;。

方医生从帆布包里取出个牛皮信封，封口处贴着小周的字迹——他在科技园见过这个外卖员，对方总把保温箱擦得锃亮，头盔上别着&0t;准时必达&0t;的徽章。&0t;三天前有人塞进我诊室门缝的。&0t;他把信封推过来，&0t;上面写着&039;给沈星河&039;。&0t;

沈星河的指尖在封口处顿了顿。

拆开的瞬间，一张微型sd卡和一张字条滑落——字条是用外卖单背面写的，字迹歪歪扭扭，像是连夜赶出来的：&0t;我送药时听见他们说&039;死了就报心脏骤停&039;，监控录像在云盘，密码是我奶奶生日。

救救那些不知道自己被骗的人。&0t;

&0t;王老师！&0t;沈星河对着漆黑的教学楼喊了一嗓子。

不远处的窗户亮起一道光，王工程师举着笔记本电脑冲出来，镜片上蒙着层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