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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金融监管的博弈（第1页）

沈星河帮小薇把最后一摞塑料凳码进推车时，指节在凳腿上硌得白。

匿名短信的内容像根细针，还扎在他后颈——&0t;小心你身边的人，他们比银行更危险&0t;。

他望着小薇鬓角沾的面粉，想起刚才她数交易记录时睫毛颤动的模样；又瞥向操场边和王工程师说话的周浩，那孩子正举着手机比划服务器架构，校服口袋里还露出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。

&0t;小沈？&0t;小薇推了推他胳膊，&0t;我锁好抽屉了，要不去你教室说陈叔的合作？&0t;

沈星河喉结动了动，把到嘴边的&0t;小心&0t;咽下去。

他弯腰提起装意向书的帆布包，布料擦过掌心的薄茧——这是前世在工地搬砖留下的，重生后总也消不掉。&0t;去老地方吧。&0t;他说，&0t;图书馆顶楼的杂物间，没人会来。&0t;

三个人影穿过暮色里的教学楼时，风卷着桂花香灌进领口。

王工程师摸出钥匙开杂物间门，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。

小薇把保温桶往落灰的桌子上一放：&0t;我煮了红豆粥，趁热喝。&0t;瓷勺碰在碗沿，碎响惊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。

沈星河把手机往桌上一扣，屏幕朝下。&0t;下午那条短信。&0t;他盯着王工程师镜片上的反光，&0t;你们觉得是谁的？&0t;

王工程师推了推眼镜，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响——他总把微型键盘挂在腰上，像老派工程师挂怀表。&0t;号码查过了，是校园卡充值机的公用电话，用ic卡拨的。&0t;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，&0t;但更要紧的是，今早我查系统日志，现有人连续三天尝试破解支付密码。

不是普通黑客，手法很像银行的技术部门。&0t;

小薇的勺子&0t;当啷&0t;掉进粥里。&0t;6行长？&0t;她突然站起来，围裙兜里的零钱袋叮当作响，&0t;上次他来视察食堂，说我们的p0s机是&039;电子骗术&039;，还让我签什么安全承诺书！&0t;她攥着围裙角，指节泛白，&0t;可今天李科长都松口了，咋还&0t;

&0t;因为李科长看到的是三百学生的钱包。&0t;沈星河捏着那叠合作意向书，墨迹在指腹上洇出浅蓝，&0t;6金所看到的是整个银行体系。&0t;他想起前世2003年支付宝刚上线时，银行联合抵制的新闻，&0t;电子支付动的不只是手续费，是他们对资金流动的绝对控制。&0t;

王工程师从文件堆里抽出张照片，是6金所上周在银行会议上的言：&0t;传统金融必须守住风险底线，任何未经监管的支付工具都是定时炸弹。&0t;照片里老行长的脸绷得像块铁板。&0t;他有他的道理。&0t;王工程师推了推眼镜，&0t;98年的网络安全法还没影子，去年海南的电子商城刚出过系统漏洞，卷走了百来万存款。&0t;

&0t;所以我们要让他的&039;道理&039;站不住脚。&0t;沈星河突然笑了，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手机，&0t;上周我让周浩统计过，用一卡通的学生每月平均消费记录比现金支付多存15——银行最在乎的是什么？

是存款流水。&0t;他抽出张纸推过去，&0t;我拟了份数据报告，显示一卡通能帮银行增加校园片区20的活期存款。&0t;

小薇凑近看了眼，突然拍了下大腿：&0t;陈叔说他粮油店装了p0s机后，每天打烊前都把钱存进合作银行！

原来你是算这个！&0t;

王工程师盯着报告上的曲线，嘴角慢慢翘起来。&0t;但6金所不会轻易松口。&0t;他说，&0t;得有人帮我们把这层窗户纸捅破。&0t;

沈星河摸出钢笔，在&0t;媒体&0t;两个字下重重画了道线。&0t;明天下午三点，市晚报的张记者会来学校。&0t;他想起前世张记者是最早报道移动支付的媒体人，&0t;我让周浩整理了二十个学生的使用故事——比如高三（2）班的林小棠，她妈在外地打工，用红包转账比邮局汇款省了一半手续费；再比如初一的王小胖，用一卡通存钱买了人生第一套《十万个为什么》。&0t;

小薇的眼睛亮起来，她掏出手机翻相册：&0t;我这儿有张照片！

昨天早上，有个小丫头举着手机喊&039;妈妈的红包飞过来啦&039;，她奶奶在旁边抹眼泪，说多少年没见闺女的钱这么快到账。&0t;

王工程师突然抓起桌上的微型键盘，手指翻飞。&0t;我让实验室的学生做了个动态图表，把三个月的交易数据做成可视化动画——钱从家长账户流到学生账户，再流到食堂、文具店、书店，最后回到银行。&0t;他推了推眼镜，&0t;要让老百姓看明白，这不是抢银行的生意，是帮银行把蛋糕做大。&0t;
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，杂物间的灯泡在头顶晃出暖黄的光晕。

小薇把凉了的红豆粥推到沈星河面前：&0t;你吃，我不饿。&0t;她望着墙上斑驳的奖状，突然轻声说：&0t;我闺女在乡下读小学，她老师说现在交学费都能手机转账了。&0t;她摩挲着围裙上的补丁，&0t;要是能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活得轻松点，就算6行长骂我骗子，我也认了。&0t;

沈星河舀起一勺粥，温热的甜意漫过喉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