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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风暴前的宁静（第2页）

陈叔？

沈星河皱眉。

教导主任办公室在走廊尽头，他看见陈志华正站在门口，手里捏着根烟，火星在暮色里明明灭灭，那火星如同闪烁的萤火虫。

老保卫科长今天没穿制服，灰夹克洗得白，可左胸那枚校徽擦得锃亮，像块淬了毒的金属片，那校徽的光泽在昏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
&0t;沈同学。&0t;陈志华弹了弹烟灰，那烟灰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，没看他，&0t;张建国那混球，早该进去。&0t;他忽然转头，眼角的皱纹挤成网，那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。&0t;可有些事啊，水浑了才好摸鱼。&0t;他用鞋尖碾灭烟头，那烟头被碾碎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&0t;你妈复查结果不错？

我爱人在市医院当护工，说她恢复得比同病房的都快。&0t;

沈星河的后颈又泛起凉意，那凉意如同冰冷的蛇爬上他的后背。

前世母亲住院时，确实有个总推错药车的护工——后来才知道是陈志华老婆。

他摸了摸金链子，坠子里的铯标记卡硌着皮肤，那硌触感让他的神经为之一颤。&0t;陈科长是来关心我妈的？&0t;

&0t;关心？&0t;陈志华笑出了声，那笑声如同恶魔的冷笑，手指轻轻划过喉结，&0t;我是怕你年轻，不懂什么叫&039;适可而止&039;。&0t;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，那纸条在他粗糙的手中出沙沙的声响。&0t;这是张建国老家的地址，他那七十岁的老娘还等他送米呢。&0t;纸条被风卷走，打着旋儿落进花坛，那风声如同呼啸的野兽。&0t;有些事，查到底对谁都不好。&0t;

沈星河望着他佝偻着背走远，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，像条盘踞在地上的蛇，那影子在地面上缓缓移动，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阴谋。

他蹲下身捡起纸条，背面用红笔写着个电话号码——139开头的，98年能买得起手机的，屈指可数。

晚自习下课后，沈星河沿着操场散步。

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，那花香如同甜美的蜜露，轻轻钻进他的鼻腔，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云。

他的脚步踏在操场上，出有节奏的声响，那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。

张建国的账本、陈志华的威胁、程莉要曝光的报道他绕到后操场的老槐树下，那里有部投币电话，是校工接私活装的。

那老槐树的树干粗壮而沧桑，树皮粗糙不平，摸上去有一种岁月的质感。

&0t;叮铃——&0t;电话突然响了，那铃声如同尖锐的警报，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。

沈星河愣住，他的心跳陡然加快，如同奔跑的骏马。

这个点，除了妹妹没人知道他会在这儿。

他拿起听筒，电流声里传来个沙哑的男声，像砂纸擦过铁皮，那声音粗糙而刺耳，让他的耳膜一阵刺痛。&0t;沈星河，别来无恙啊。&0t;

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跳。

他没说话，手指攥紧了话筒，那话筒在他的手中被攥得微微变形。&0t;别急着挂。&0t;对方低笑，那笑声如同阴森的鬼魅。&0t;我知道你从20年回来的。&0t;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，如同尖锐的利刃划过他的神经。&0t;合作的话，我帮你保住你妈；不合作&0t;声音突然变轻，像在他耳边吐气，那气息如同冰冷的雾气。&0t;你猜，陈志华今晚要去市医院&039;探病&039;？&0t;

听筒&0t;当啷&0t;掉在铁架上，那声响如同沉闷的钟声，在寂静的夜晚回荡。

沈星河弯腰去捡，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，却像触了电，那电流般的触感让他全身一震。

他望着操场东边的路灯，光晕里有细碎的虫影在飞，那虫影如同闪烁的繁星，恍惚看见前世母亲病床前，那个总说&0t;复查单还没出来&0t;的护士——

晚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，那风如同温柔的手，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。

电话里的忙音还在响，像根细针，一下下扎着他的耳膜，那忙音如同恼人的蚊虫，让他心烦意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