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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校园红包雨（第2页）

一声粗喝打断了喧闹。

穿藏青夹克的男人扒开人群，公文包&0t;啪&0t;地拍在摆优惠券的桌上，震得一叠&0t;满十减三&0t;的纸片飞起来。&0t;谁是负责人？&0t;他掏出证件在沈星河面前晃了晃，是市场监管局的工作证，&0t;有人举报你们涉嫌非法集会、虚假宣传。&0t;

沈星河盯着那证件看了三秒，弯腰捡起地上的优惠券，指尖在&0t;xx市教育局试点项目&0t;的红章上抹了抹。&0t;李科长，&0t;他报出对方胸牌上的名字，&0t;上周三上午十点，您在教育局会议室听我汇报时，说&039;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&039;。&0t;他从帆布包最里层抽出一沓文件，最上面是市信息化办公室的批文，&0t;这是允许校园电子支付试点的函，这是商家资质证明，这是保险单——我们给每个学生账户都买了盗刷险，您看。&0t;

李科长的脸慢慢涨红，手指无意识地扯着夹克领口。

他抓起批文扫了两眼，突然提高声音：&0t;那红包雨呢？

平白无故钱，不是扰乱市场？&0t;

&0t;这是商家联合促销。&0t;沈星河指向不远处的文具店老板陈叔，对方正举着喇叭喊：&0t;用一卡通买笔记本，第二本半价！&0t;又指向小卖部的张阿姨，她正给学生递汽水，&0t;张姨的可乐进价两块五，卖三块，用红包抵扣后学生付两块七，她还能赚两毛。&0t;他转向李科长，目光像钉子：&0t;您说这是扰乱市场，还是让学生、商家都得实惠？&0t;

围观的学生突然哄起来。&0t;就是！

我昨天用红包买了支笔，比校外便宜五毛！李科长你看我手机，这是我妈刚转的钱，银行短信都到了！&0t;有个男生甚至掏出数学练习册：&0t;我算过，一个月用红包能省二十多块，够买套《数理化公式大全》了！&0t;

李科长的额头冒出细汗。

他抓起公文包，用力拍了拍沈星河肩膀：&0t;下不为例！&0t;说完挤开人群往外走，走了两步又回头，声音软下来：&0t;下次有活动，提前两天给我送份材料。&0t;

沈星河望着他的背影，直到那藏青夹克消失在桂花树下。

小薇凑过来，手里端着碗热豆浆：&0t;刚才可把我吓着了，我手都抖得按不准p0s机。&0t;她把碗塞进沈星河手里，豆浆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，&0t;你咋知道他叫李科长？&0t;

&0t;上周去局里送材料，在走廊听见有人喊他。&0t;沈星河摘下眼镜擦了擦，望着满场举着手机的学生，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，&0t;有些事，得让他们看见甜头，才愿意信。&0t;

傍晚收摊时，小薇数着p0s机里的交易记录，睫毛都在颤：&0t;今天刷了三百多单，比平时翻了三倍！&0t;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，&0t;这是陈叔让我转交的，说想签长期合作。&0t;

沈星河接过信封，里面是六家商户的合作意向书，墨迹还没干透。

他抬头望向操场，夕阳把梧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几个男生正举着手机互相教怎么抢红包。

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，他摸出兜里的手机，打开和王工程师的聊天框：&0t;双11的服务器准备好了吗？&0t;

消息刚出去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
沈星河以为是王工程师回复，低头却看见条匿名短信：&0t;小心你身边的人，他们比银行更危险。&0t;

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。

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打旋，有片叶子飘到手机屏上，遮住了最后几个字。

沈星河望着食堂里还在收拾的小薇，望着远处和王工程师说话的周浩，突然觉得后颈凉——他早料到会有阻力，却没料到，危险可能藏在更暗的地方。

他把手机揣回兜里，弯腰帮小薇收拾桌子。

塑料凳碰撞的声音里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。

有些仗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