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尚双手合十:&ldo;施主,非常抱歉,师哥身体不适,交代说不见俗客。&rdo;
这个答案有点意外。
莫涯哦了一声,没什么反应,那小和尚却突然跳起,扫帚一扔:&ldo;完蛋!药肯定又煎干了。&rdo;说完立刻就奔进了门口。
长阶上于是只剩下一把扫帚,一把掉毛的破落扫帚。
莫涯不吭声,将那把扫帚捡了,向后靠住银杏树,缓缓蹲下了身。
小和尚法号那嗔,想起他扫帚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。
外头有点暗,他出来寻了半天没寻到,于是又跑到银杏树下呆呆看了会。
银杏叶子还没掉,没有白果吃,真是沮丧。
他闷闷后退,没几步就踩上了一个人的脚背。
是莫涯,一天一夜过去,他还是那个姿势,蹲身靠树,两只手垂在脚边,动都没动几下。
&ldo;很抱歉,我没气力让开,让你踩到了。&rdo;被踩之后他依旧很和气。
那嗔吓了一跳,连忙问:&ldo;施主是怎么了,为什么没气力。&rdo;
&ldo;你试试蹲这里一天一夜不吃饭,肯定也没力气。&rdo;
&ldo;为什么!?&rdo;
&ldo;因为你不让我见方丈,所以我决定蹲这里把自己饿死。&rdo;莫涯还是很和气,抬眼看他:&ldo;你放心,我的鬼魂不会找你来索命的。&rdo;
那嗔尖叫一声,差点没被他这句噎死,这一次又是头也不回,飞奔跑进了庙门。
&ldo;听说施主有难事,非要见贫僧不可?&rdo;
万佛寺内,屋破窗破床破,可这把声音还是那么动听,沙沙的无限旖旎,说的明明是佛语,可却让人心生魔意。
莫涯上前一步,看着床前那层布幔:&ldo;可是我现在还是没见到大师。&rdo;
躺在床上的那绪闻言微微起身:&ldo;抱歉,贫僧染病,所以要隔层布幔和施主说话。&rdo;
说话的时候他有只手露了出来,手背上长了红疹,一片片的。
莫涯于是靠上墙边,&ldo;你这是得了伤寒么,玫瑰疹都出来了。没关系,我不怕传染。&rdo;
床幔后面那绪愣了下,过一会说话:&ldo;施主倒是好眼力,莫非是曾经得过伤寒,所以不怕传染?&rdo;
莫涯打了个哈哈,表示默认。
&ldo;那请问施主,你是有什么难处,非要见贫僧不可?&rdo;
&ldo;没难处,我就是想来亵渎你。&rdo;莫涯的话轻飘飘落地,外头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地。
那嗔端着一朵比脸大的向日葵在听墙角,边听边吃葵花子。
&ldo;为何要想亵渎贫僧?&rdo;
莫涯走过去撩开床幔,见里面的人散着长发,已经端正盘坐,风从门fèng钻入。
莫涯笑道:&ldo;你没剃度。&rdo;他见过那绪,所以并不奇怪,可他就是想说这句话。
&ldo;是。&rdo;那绪回答。
&ldo;假的吧?&rdo;莫涯伸手抓扯那绪的头发几下,和自己预计的一样,手感不错。
&ldo;是真的。当年先师说时机未到。&rdo;那绪垂目也不喊疼。
&ldo;什么时候到?&rdo;
&ldo;佛曰,不可说。&rdo;
那绪没有剃度,已是高僧。光了脑袋,岂不更高?
&ldo;不错,有头发更好,我喜欢。&rdo;莫涯脱鞋挤兑爬上床,&ldo;你这疹子不小。&rdo;
&ldo;是。&rdo;不管莫涯怎么样,那绪总是神情平和。
&ldo;我有法子。&rdo;莫涯对着自己两手的掌心,唾了几口口水,搓匀后,抹在那绪的脸上,&ldo;听说口水解毒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