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嫂记起一事,连忙补充佐证。
“我可是问过于冬青,她只是象征性给你家些吃食,咋她能换药,我们就不成?”
呵,凭她是我亲妈老乡兼闺蜜,你俩算个毛线!
沈晓棠心底嗤笑,面上单纯,假装苦恼蹙眉:“你们有所不知,我妈早年欠过青姨人情,青姨拿这抵了药钱。药方无价,倒是药材是在山里挖,你们认为不值当,也可以上山挖,自行调配。”
一句堵死马婶两人。
马婶急性子,激动得热汗直甩:“我们要是懂辨认药材,还会开药方,哪需要来找你拿药呀?你这孩子,帮一人是帮,咱们都是同村亲人,怎么能区别对待?”
沈晓棠见她们张嘴就是道德绑架与斥责,淡定盯着她们浑浊眼球,看了好一会儿,浅笑躺回竹椅。
“我向来一视同仁,总不能人人找我,我必须无私贡献药,那万一是山里没有的药材,我岂不是为了公平,还务必垫钱去外面买药材?我家是不愁吃饱穿暖,但也不是开门任人抢劫。”
记起一个典故,她捂嘴窃笑,眉眼弯成新月,咧嘴问。
“我学古人施粥广结善缘,你们愿意为了几单药钱当穷苦流离的乞丐吗?”
这话一出,马婶与苏嫂纷纷黑脸。
毕竟谁都不爱诅咒自己。
两人相视一眼,马婶一股怒气卡在心口,不悦剜眼沈晓棠,扯着苏嫂往外走,一边骂咧咧:“都说医者仁心,我看就赵玉花舔新回家的闺女,高捧吹牛,我才不信她会治病,咱们去邻村找大夫治!”
苏嫂同意点头,但没走出两步,肩膀蓦然一重,不堪重负栽倒在地,而马婶抱住脑袋,嗷嗷喊疼。
见状,沈晓棠快步走过去,使劲搂住马婶一只胳膊将她扶起,三指轻探脉搏,又翻起她眼皮查看眼珠子,继而沉声吩咐苏嫂:“把她扶到躺椅。”
她回屋取针灸和药贴,却听到马婶一躺下,突然捂着双眼,泪流不止哀嚎。
“我眼睛好辣!苏嫂,你快帮我看看是哪家炒辣椒,快让她停火,关闭门窗,别让味道散出来!”
苏嫂也知马婶的怪毛病,连忙站起张望,可嗅了半天,却没半点辣椒味,只有隔壁传来一股滂臭刺鼻的尿粪味。
苏嫂扬手在鼻子前挥几下,被马婶杀猪般嚎叫吓到,六神无主望向沈晓棠:“会不会死人呀?咱要不立刻通知村长,把她送去卫生院,别死在……”
马婶听不得死字,忍着剧痛气恼嚷嚷: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出马仙在我幼年给我算过,说我能长命百岁!”
苏嫂面色讪讪,急措解释:“婶子,我哪是诅咒你,是担心你!”
见两人毫无价值对话,沈晓棠无语打断,淡定坐在一侧小木凳,捻针扎入马婶攒竹穴。
马婶陡然感到困在脑袋的痛有所缓解,停止嚎叫。
沈晓棠拿出广口药碗,抓了一撮艾绒,擦过火柴燃烧。等白烟升起,她端到马婶承泣穴处,引烟熏绕。
几分钟过后,马婶双眼似糊上辣椒的烧灼剧痛逐渐缓解。
她睁开双眼,遇光又刺痛闭上。
沈晓棠拿起蒲扇遮住光线:“你患的是干眼症,轻症会畏光,疲劳过度会泛红流泪,严重会出现沙子眨眼胀痛感,模糊看不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