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始帝皱着眉头,一边琢磨深思,一边打量魏无病。
“你认为留着稷下学宫,甚至默许他们崛起,要比现在更好。”
魏无病斟酌了一番,试着说道:
“稷下学宫至少懂规矩,几年的打压,做事比以前更有分寸。换一家,未必就更好。尤其是那些宗门,野心勃勃,不可不防。
还有那些世家,历代帝王都在强调绝不能让世家坐大。大虞朝的教训很深刻。京城需要一座标杆,稷下学宫很好的承担了这个职责。咱家以为留着稷下学宫利大于弊。”
从大局出,果然打动了皇帝。
皇帝想越先帝,想做明君,就不能不顾全大局。
若是去年的皇帝,吃着加强版丹药,性格狂暴,自然听不进劝。
今年的皇帝,明显冷静了许多。
他揉着眉心,显得很烦躁,理智上他认同对方的说辞。但是情感上,他就想剪除稷下学宫的羽翼,留着终究是个祸害,让他寝食难安。
魏无病显然看出皇帝的顾虑,他斟酌着说道:“陛下大可不必为稷下学宫忧心。莫说目前暂无人晋升宗师,纵然有一日成功晋升,想要赶上咱家,只怕终其一生也无可能。
并非咱家自大,而是宗师一道,太过玄妙。能确定的就是,越年轻越有机会突破。年纪越大,恐怕终其一生就只能停留在原地。
稷下学宫那人,年纪大了,若非奇遇,根本没有机会。纵然有奇遇,也仅仅只是多了个机会而已。”
建始帝闻言,面上一喜,“果真?”
“不敢欺瞒陛下。”魏无病微微躬身,以示恭敬。
建始帝大笑出声,心情好转。
满宫殿的宫人也都跟着笑起来,总算活了过来。偌大的宫殿又有了人气,可喜可贺!
此时宫人禀报,说是奉仪郎江临川来了,正在殿外候着。
皇帝一听,笑容越真切,“快宣!”
又对魏无病说道:“新来的奉仪郎,一会你替朕瞧瞧。”
片刻之后,江临川走进清凉殿,躬身一拜:“微臣拜见陛下,陛下福寿安康。”
“江爱卿来了,快快起来。魏公公你瞧,这就是朕的奉仪郎,是不是一表人才。”
魏无病目光如刀,直刺江临川,“江大人师从何门何派?”
“无门无派,只是跟着家中长辈学了几招假把式。”江临川态度不卑不亢,脸是极其漂亮的,人是极其端正的,瞧着不像是以色侍人的佞臣。
魏无病对江临川没好感,男生女相,不是什么好东西。他担心皇帝被蛊惑。
但他不说。而是顺着皇帝的意思,将江临川夸了几句。
建始帝果然大喜过望。他看重的人,自然希望人人都说好。
谁要是说不好,他定会记恨在心。
魏无病找了个借口,率先告辞。
江临川捧着书本,一本正经地读书,穿插一些个人见闻,趁机上一些私货。
皇帝丝毫不在意,光是看着那张脸,就已经心满意足。至于读书内容,夹带私货,无关紧要。
魏无病离开行宫之前,吩咐干儿子王海前往稷下学宫传话。
王海得了吩咐,没敢耽误。先赶往稷下学宫完成任务,之后急匆匆前往天牢找陈观楼。
“你完蛋了。”
王海王公公一见到陈观楼,开口就是以声夺人,非要来个震惊。
陈观楼不急不缓,招呼对方喝酒,“说说,为啥我完蛋了?按理说,你完蛋了我也不可能完蛋。”